“我妈妈最近又被拉到一个养生群，开始成箱地往家里买羊奶粉，还说能治病，怎么告诉她是骗人的都不听。”家住天津的张女士向《华夏时报》记者抱怨道。当 3.1 亿老年群体的健康需求催热 “银发经济”，保健品市场却乱象丛生，从虚假宣传到非法添加牛宝宝，从 “会销” 套路到网络陷阱，“坑老”骗局又开始轮番上演。
近日，市场监管总局发布重要举措，部署在全国开展老年人药品、保健品虚假宣传专项整治工作，打击药品、保健品市场“坑老”“骗老”行为。
此前在今年4月，央视报道了一起公安机关破获的涉案金额超 10 亿元的虚假保健品大案，揭开保健品市场 “坑老” 乱象冰山一角，骗子团伙利用 “神酒神奶” 等普通产品假冒成保健品欺骗了超 3 万老年人。业内人士表示这或将是触发市场监管总局此次专项整治的“导火索”。
专项整治形成雷霆之势但也意味着有时间期限，斩断乱象滋生的根源，仍需从法规完善、社会共治、行业自律等多维度探索长效治理之道。
保健品市场乱象死灰复燃
截至 2024 年末，我国 60 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超 3.1 亿牛宝宝，占比达 22%。庞大的健康消费需求催生 “银发经济”，但部分不良商家利用老人信息弱势，以虚假宣传、价格欺诈设局牟利，“坑老” 乱象频发。
“神酒神奶”虚假保健品大案背后，是一个组织严密、套路繁多的诈骗团伙。他们惯用 “会销” 手段，以发放鸡蛋、米面等福利为诱饵，吸引老年人参加聚会。在聚会上，团伙成员伪装成厂家领导、养生专家，用统一编排的话术对老年人进行 “洗脑”，明示或暗示推销的产品不仅有保健作用，还具备疾病治疗功效。为增强可信度，他们会进行现场假试验，雇佣 “托儿” 诉说疗效，再利用低价策略营造抢购假象，诱导老年人冲动消费。
经调查，他们推销的保健酒只是从厂家定制的普通酒，进货价每瓶仅十几元到二十元不等，经包装后售价却高达 280 元左右，价格差额高达十倍以上。而被吹嘘得神乎其神的 “北大荒牛初乳”，实际不过是成本 200 元一箱的普通牛奶，却被抬高至 6000 元推荐给老年人。
市场监管总局此次专项整治要查处的重点之一即包括假借专家义诊、健康咨询等名义，借助各类论坛、康养旅游、老年大学、养老服务机构等场景和形式，夸大普通商品或者服务的功效，夸大药品功效疗效，向老年人推销、售卖伪高科技产品、养生理疗产品、保健品、养老服务等行为。
同时，市场监管总局要求严禁保健食品宣称疾病治疗功效，防止保健食品“神药”化。要加强食品安全监管，重点查处食品、保健食品标签、说明书、外包装中含有虚假内容，涉及疾病预防、治疗功能等违法违规行为，坚决遏制非法添加，牢牢守住食品安全底线。
一些产品包装上声称含有特定的营养成分或药物成分，能预防或治疗某些疾病，但实际含量极少甚至根本没有。更有甚者，部分商家为追求所谓的 “效果”，在食品、保健品中非法添加药物成分牛宝宝，严重威胁老年人的身体健康。
“非法添加的危害太大了，必须零容忍！”高级健康管理师赵玲玲向《华夏时报》记者表示，一些不良商家为使产品呈现出所谓 “立竿见影” 的效果，在保健品中非法添加药物成分，以宣称具有降糖功效的保健品为例，部分不法厂商会违规添加二甲双胍等降糖西药成分。老年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，短期内血糖数值或许看似有所下降，让他们误以为产品效果显著。但长此以往，不仅可能引发低血糖等急性不良反应，还会干扰自身正常的血糖调节机制，对肝肾功能造成损伤。
“2018 年权健事件让保健品行业迎来一场大整治，行业乱象有很大改观。但是当前的药品、保健品‘坑老’行为背后的行业现状似乎又能看到当年的影子。”医健管理咨询合伙人曹宁告诉《华夏时报》记者，在虚假宣传方面，权健宣称其产品具有各种神奇疗效，从火疗能治疗多种病症到保健品可治愈癌症，与当下不法商家在各类论坛、康养旅游、老年大学等场景中，夸大普通商品或者服务功效，向老年人推销伪高科技产品、养生理疗产品、保健品等行为如出一辙。
构建保障与监管双重防线
保健品行业乱象层出不穷背后折射出利益驱动、监管滞后、社会保障体系仍需完善等多重深层矛盾。
为了让整治行动取得实效，市场监管总局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。通过开展“你拍我查”活动，鼓励群众拍摄涉嫌违法行为，及时收集和掌握违法问题线索，公正高效查处，切实维护老年人合法权益，促进市场竞争环境不断优化。
曹宁认为，“你拍我查” 活动的开展是此次专项整治的一大创新举措。通过鼓励群众拍摄涉嫌违法行为，充分调动了社会公众的力量，形成全民参与监督的良好氛围。这不仅能够及时收集和掌握违法问题线索，拓宽监管部门的信息来源渠道，还能对不法商家形成强大的舆论压力。公众的广泛参与使得违法违规行为无处遁形，有助于监管部门更加公正高效地查处案件，切实维护老年人的合法权益，同时也促进了市场竞争环境的不断优化。
按照专项整治要求，各级市场监管部门将对收集掌握的问题线索及时研判处置，坚决查处问题反映集中、扰乱市场秩序的重大典型案件，及时曝光案例，形成震慑效应。深挖个案反映的问题根源，举一反三、见微知著，完善长效机制。强化部门协作，广泛宣传倡导，采取多种方式凝聚社会共识，营造打击虚假宣传、守护老年人健康安全的社会氛围，不断增强老年人的获得感、幸福感、安全感。
值得注意的是，监管部门曝光的案件和媒体报道显示，新兴的网络营销渠道已经成为不良商家的“骗术利器”。他们通过直播带货、短视频、社交群组等渠道设下话术陷阱，主播打 “亲情牌”、演 “苦情戏”，利用限时促销诱导老人下单；短视频里，“专家” 以养生知识为幌子植入广告；社交群组先以免费资料引流，再靠虚假案例、优惠活动骗老人掏钱。这些线上手段突破地域限制，传播快且因网络虚拟性，加大了监管取证难度。
遏制保健品 “坑老” 新骗局，需多方合力。曹宁建议，各方应帮助老年群体提升健康知识与辨别力，冷静面对 “亲情牌”“免费福利”，谨慎线上消费，购买前与家人沟通。监管部门强化联合执法，运用技术提升监管效能，严惩违规商家。同时，畅通举报维权渠道，奖励举报人，积极提供法律援助，全方位守护老年人权益。赵玲玲则建议每个家庭要多陪伴老人，帮助他们了解防骗知识，推荐正规保健渠道。社区、媒体加强宣传，揭露“坑老”诈骗手段。
在保健品行业乱象屡禁不止的背后，社会保障体系的完善程度犹如隐形推手，深刻影响着市场生态。曹宁表示牛宝宝，当社会保障织就兜底之网，市场监管筑牢法治防线，双管齐下，让老年人老有所养、病有所医、心有所依，方能从根源上铲除保健品乱象，守护老年人的健康与财产安全，实现 “银发经济” 的健康有序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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